之”的小妾,就心寒!
殿里果然温度适宜,比殿外凉爽得多。她踩着厚厚的地毯,沿着屏障,一直往前。
她也知道不宜伸头,《女论语》里曰:“凡为女子,先学立身,立身之法,惟务清贞。清则身洁,贞则身荣。行莫回头,语莫掀唇。坐莫动膝,立莫摇裙。喜莫大笑,怒莫高声。内外各处,男女异群。莫窥外壁,莫出外庭。男非眷属,莫与通名。女非善淑,莫与相亲。立身端正,方可为人......”
她条条都够不上标准,只是李恒实在宠她,对她没有了标准罢了。
问题是那声音实在耳熟,想了想既然是师傅马腾,应该也没事,于是便偷偷伸出头去看了一眼。
原来是一个风神朗骨的青年,大概在二十五左右,身着宽袍,看样子有几分世外之人,飘飘欲仙的味道。
她看过沈浔的书房里有无数的仙道之书,知道沈浔也是个对此类感兴趣的。但沈浔大概浸淫权势中太深,身上没有此人流露出的与世无争的风貌。
这样的人会做安西监军?
马腾的眼也尖,一眼就看到屏风后的她,猛地打住了话。于是李恒也回过头来,见到了她,便凤眼一眯。
她吓得赶紧缩进去了,心中明白,李恒不大愿意她见其他男人。
“卿可以告退了。”李恒的声音冷冷的。
“臣马腾还有一事禀告陛下。”此人也厉害,大概马上反应过来,若无其事的自顾自说下去,“臣在安西,家父与老安西王霍真交好,曾互许儿女亲家。”
“朕知道。令妹一事朕亦深感悲痛。”
“臣谢陛下垂怜。陛下其实不知,后来臣父离开安西,臣还在西都,老安西王旧话重提,不过并不是有关吾妹小春,而是——”
“臣与昭智。”此人慢慢吐出四字。
“臣自然应允了。”
“马腾!”她听到李恒拍案而起,自己却一瞬间全身血液凝固了。
想想也不可能是真正的昭智。这下子要死了,又冒出个未婚夫来,李恒不知会怎样震怒。
“陛下息怒。婚约一事,臣手中有霍家信物和婚书为证。”
“马腾,此事确出朕之意外,但与朕无关。昭智在安西,汝去跟霍休明商量亲事好了。”
“有些事陛下与臣都心知肚明,臣是讨人来了。”
“马腾,”她听见李恒冷厉的声音,“天下皆知,贵妃和昭智是孪生子。汝下次再敢暗示朕什么,朕非杀汝不可!”
“臣不敢。只是臣也不敢将妻子相让。君夺臣妻,名声总是不佳,望陛下三思。”
“君夺臣妻?马腾,你定的是霍昭智,跟朕无关。”
“陛下知道,昭智即昭柔!”
“昭智即昭柔?今日汝如无证据,休想活着出乾坤殿!”
“臣手中还有老安西王的诏书,特意说明,昭柔曾长期生活在大营里,率军队,理政务,堪胜过一代男儿,当日登位者乃是她,特令她与臣的子嗣入霍家宗谱,继承老安西王这一脉。”
“去年安西王失踪,臣因要事缠身,一直没在西都。今日闻说吾妻下落,立时前来上京,望陛下放人!”
“老安西王早已取消婚约,并通知过陛下。陛下这样做是夺马腾之妻,打马家之脸!”
乾坤殿里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了。
“那又怎样?马腾,汝想要挟朕?”
“臣不敢。臣只是过来讨人的!”
“朕劝汝死了这条心!汝尽管去宣布昭智即昭柔好了,朕巴之不得!本就是朕的人,汝为何插手!”
马腾哈哈大笑起来:“列朝列代,还从来没有如此无赖的君主!只是陛下能留住她这人,能留得住她的心吗?”
她听见李恒冷笑不已:“汝能?”
马腾大概很自信,居然特意加重强调说:“老安西王将人许给臣时,她就在一旁,当时着女装,天姿国色,含笑应许婚事......”
她只听见前面哗啦啦的一片声音,大概李恒在盛怒之下,掀了大案,砸了东西。吓得她心中直痛骂马腾:
早点成仙飞天去,免得再胡说八道了!
随后殿前侍卫听到了声音,蜂拥而入。
“出去!”李恒喝道,他总算马上清醒过来。
“马腾,汝最好给朕收手。马家上下四百口,都在上京。”
“陛下觉得,臣现在,还会顾虑马家多少?再说陛下要收拾马家,只怕也不是容易的事,不过这都是陛下的事,与马腾无关。”
“给朕滚出乾坤殿!”李恒一声断喝。
在后面听到如此的内幕的她,还来不及从震惊中回醒过来,李恒已一把就从屏风后抓了她出来。